Unbending Notes
说说崔永元之六 在转基因主粮实话实说的贡献
这些天，反转基因的圈子开始评价崔永元在转基因主粮问题上的贡献，赞美之词占主要，不过，确实这些评价忽略了中国转基因问题的复杂性和技术问题给国家决策高层造成的误导，对这个问题的后果严重性的技术评估（转基因主粮化的粮食安全战略漏洞）。
一、中国转基因问题在中国其实有近40年历史
本人有幸在1979年就在学校上专业课时，成了中国最早接受“分子生物（育种）学”课程教育、在1985年能有机会进入农业部投资建设在广东省中山市的转基因木瓜苗工厂（共2个，每个700万元人民帀造价）、采访过的相关专家包括：欧洲兽医分子生物学专家、知名美国兽医学院院长、美国知名兽医流行病学专家、世界粮农组织亚太区首席科学家（澳洲执业兽医师）、世界动物保护组织首席科学家、中国兽医协会主要专家、参与见证、调查过中国主粮转基因问题、在中国网络媒体工作了17年的媒体从业者，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这些年（从2011年开写）写过数百篇涉及转基因问题的文章和报道、评论。所以，自己在写涉及中国主粮转基因问题文稿时，一直都循媒体人的表达底线。
而正是有了这近40年来受过专业教育（本人是1978年入学的兽医专业学生、但是1975年起每年假期就在父亲单位当临时工，参加动物疫苗生产、屠宰过牛只20多头、1977年就在父亲单位实验室看到如何用细胞培养疫苗）、这些背景和经历，再加上同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委员会多位委员一直都熟悉（工作上、私人关系上），因此，对中国转基因问题的复杂性都不是简单地说说，而是知道它背后的复杂性。因为它在中国其实有近40年历史。
二、中国转基因问题的十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 顶层政策性问题， 即国家的意愿表述。
大家发现，几年来一直在改变写入《中央一号文件》中敏感的“转基因”三个字，在2017年这一年的文件中被含糊化了。这就是国家意愿表达变化。
第二个层次 技术政策性问题 ，即“转基因是什么东西”的定义问题。
距今为止，按照中央“三定”文件划分，涉及食品安全的环节在上餐桌前归农业部管、上餐桌后归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CFDA）管，安全性检测归卫生计生委管、包装和进出口归中国质检总局管。然而，现实是一个跨部门、以农业部为主的“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委员会”成了取代这个食品安全中央“三定”文件划分规则，“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委员会”想发什么批准文件都成。只是出事了，例如出口产品被国外拒绝入口了，他们就成了“咨询机构”不承担任何责任。关键原因是“技术政策性问题”没有定义。假如定义了“转基因是生物活性添加剂”，在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的“食品添加剂”列表中新增加一个监管子项目，就可以避免目前“九龙治水”现状。
第三个层次 生物军事风险评测问题 ，即“转基因食品、药品与中国民众安全评估体系”定义问题。讲俗一点，就是新型的“生物武器”潜在危险性有多大的问题。
假如：进口转基因疫苗（几年前，我们有过一亿多中国孩子打的记录）打了之后，出现类似“海湾战争综合症”（它的研究教授同方舟子一齐获得一个奖，他的团队用了17年时间证明：十几万参加海湾战争官兵曾经打的多联疫苗污染了其他不该出现的有毒转基因片段、最后美国政府给这些官兵补偿）、
或者类似丹麦母猪场因为喂食了进口转基因大豆饼（我们中国现在几乎是全是这种进口转基因大豆当人主粮）后引起流产、早产、死胎、畸型率上升，那就是一种合法“进口”的“生物武器”攻击，必须严加防范。现状是：我们的所有转基因“转子”都是进口、或者“偷来”的，别人不提供给你检测标定物，我们就是“盲人摸象”。所以，如果大家有机会聆听那些当年参加过“抗美援朝”反细菌战技术兵介绍当时的联合国军使用细菌战之恶毒，一定会明白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四个层次 经济效益问题 ，即“种植转基因植物能增产吗？”这是一个综合经济评估问题 。
在美国有一批知名大学的产业经济学教授、基于他们国家农业部14年的公开数据，测算出“种植转基因植物不能增产、不减少使用农药总成本和数量”，结论当然是种植转基因植物与不种植非转基因植物没有明显的经济效益提高。这是人家的算法，咱们中国未见到这样的公开、大数据为依据报告公布过。
第五个层次 环境保护效益问题，即土地品质受到破坏的问题。
这个同目前86%转基因植物需要使用生物农药“农达（含草甘膦）”有关。它同三七种植之后土地出现土地无法再继续种植三七的“连种障碍”问题类似，即种植过转基因植物的土地，种植其他作物都难。这个问题美国政府环保部门已经发函转基因种子公司，让他们提出合理的科学解释和解决方案。
第六个层次 可持续性发展问题，上面的经济效益问题和环境保护效益问题带出了地方经济的可持续性发展问题。
据国外专家介绍，由于种子贵还留不了种、不增产，土地种植了转基因植物之后无法种植其他非转基因植物，所以，种植转基因植物之后的可持续性发展问题正成为农业经济国农民面临的严重问题。
第七个层次 粮食安全保障问题、
前面提到的我们的所有转基因植物留不了种子、或者用专业一点说法是所有“转子”都是进口、或者“偷来”的，这包括有转基因“转子”也必须使用人家的转基因枪等造转基因种子设备，所以，这门技术从核心技术和设备几乎控制在别人手中。一旦人家不提供技术支持，我们的土地找不到种子，种其他非转基因植物又活不了，那才是粮食安全保障问题面临的严重问题。
有一位专家给本人打个比喻：种了转基因作物且是必须使用生物农药“农达”，就象吸了毒一样，收不了手，戒起来成本很高。
第八个层次 大众健康权问题， 即让公众主粮食用转基因植物的安全性评估。
2015年3月21日据路透社报道，世界卫生组织(WHO)周五表示，世界上最广泛使用的除草剂、孟山都公司生产的农达(Roundup)可能致癌。世界卫生组织(WHO)下属的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表示，这种除草剂所含活性成分草甘膦被“列为可能对人类致癌”。该机构还表示，有“有限的证据”显示草甘膦与非霍奇金淋巴瘤有关（http://finance.sina.com.cn/world/20150321/172021775780.shtml）。
据美联社报道，美国加州时间2017年3月10日 加利福尼亚州法官Kristi Kapetan发出正式裁决，在加州销售的生物农药草甘膦除草剂（Roundup，中文名：农达）都要贴上致癌标签，一旦化学品被列为可能的致癌物质，制造商有一年的过渡期时间准备为每一个农达包装上强制附上标签“农达对人可能的致癌物”的安全警示。
这是因为有（因长期使用农达引起非霍奇金淋巴瘤致死，或者死者家属）起诉诉讼案例证据，将依程序将农达(Roundup)列入美国加州65号法案（此法案将包括香烟在内的致癌物质列表，提示公众远离这些物质）。到2017年5月底止，美媒体披露全美律师受非霍奇金淋巴瘤致死，或者死者家属委托的案子已经超过500人。他们的诉由正是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的证据和“健康权”问题。
“健康权”是全球各国的《药品法》、《医师法》、《药师法》、《食品安全法》、《兽医师法》等法律的立法依据。
第九个层次 大众知情权问题， 即让公众吃进转基因植物这种“新食品”，必须有明显标签法规提示公众，它是含有转基因成分的植物“新食品”。
欧盟规定，转基因物质含量在0.9%以上就需清晰标明“本产品为转基因产品”，然而国内消费者只能看到部分厂商将“非转基因”作为卖点标明在包装上，除此之外基本没有此类信息的知情权。
这个问题导致诱发了崔永元和方舟子在微博上的怼，崔永元从央视调去传媒大学，再自费日本、美国采访转基因问题，还在全国多个省、尤其是产主粮大省展开转基因污染大检测。将民众关注转基因主粮的安全问题注意力提升到了空前的高度。
第十个层次 大众传播认知问题，这是一个社会学问题。
2010年，转基因水稻获批。在农业部批准了两种转基因水稻、一种转基因玉米的安全证书后，一些转基因水稻经营者高调宣布，“转基因水稻最迟5年内走上中国人的餐桌”。但与此同时，有关转基因水稻商业化种植的各种担忧却在持续发酵。有多份第三方调查显示，民众对食用转基因主粮的安全问题风险意识达到了空前程度。
三、崔永元在转基因主粮实话实说的贡献
本人认为，在目前中国的转基因问题十个层次中，崔永元在转基因主粮实话实说的贡献涉及四个层次：
一是激活了大众对“健康权”问题的购买选择，即今日商人崔永元的品牌代言无公害食品的供应链，本人认为：我们是在商人崔永元卖无公害食品，才正式步入2017年中国无公害食品“元年”。
田松教授2017年5月26日在《如何吃到可靠的有机食品？——重建信任机制，重建熟人社会》（http://blog.sciencenet.cn/blog-309667-1058288.html ）一文这么写：“崔永元提供了另一种模式。崔永元以大众偶像的号召力，直接面向他的粉丝。明星代言的化妆品，会直接影响粉丝的消费习惯，而代言的明星未必会亲自去厂房参观、督察，即使去了也未必看得懂。崔永元不仅代言，而且直接参与经营活动，亲自选址、选货，更值得信赖。璞谷塘的会员制，当然也会建立起一个熟人社会。挺转分子大可不必为小崔担心，再贵也会有销路的。”
二是提高了公众对食品、尤其是主粮安全问题知情权的意识
田松教授发表于《洛阳师范学院学报》2016年第12期，题为《关于转基因：信崔永元，还是信科学家》（http://blog.sciencenet.cn/blog-309667-1028266.html ）一文有一段很精彩描述：
自从2005年以来，我提出超越科学依据，从经验的、历史的角度，去看待中医问题、牛奶问题，以及所有问题；在我的反转文章中，我也努力从哲学的、历史的角度论证：转基因作物，作为工业化农业的延续，注定存在问题；作为机械自然观的产物，违逆自然，注定存在问题。但是所有这些，在我面对我娘的时候，我都张不开口！我必须得找到一种让我娘能够听懂，并且信服的方式，说明什么是转基因，并且让她相信这东西不好！
我娘天性善良，她问：你念了这么多年书，乍还不相信科学了呢？她问：这不是高科技吗？科学家还能害你吗？她问：这不都是在商场里公开卖的油吗？要是有害，政府能让它卖吗？
所以在家数日，我无法说服我娘不吃领来的油，但是我娘心疼我，她会专门为我买贵的非转油，等我一离开老家，他们肯定还会把领来的油吃掉。
但是到了2014年，小崔的纪录片发布之后，形势大变。不用我说，我娘就主动地拒绝转基因油了。原因很简单，她相信崔永元。
三是促进了我国顶层政策性问题的改变。由于这涉及太多暂时不宜公开的故事，这里只是提一下。
四是改变了转基因主粮大众媒体中的声音多元化。
还是引用田松教授《关于转基因：信崔永元，还是信科学家》一文精彩描述：“崔永元在主持‘实话实话’的几年里（1996-2002），积累了巨大的个人信誉，按照现在的网络用语，叫人品爆棚。所以，他的观众，当初追看‘实话实话’的那一代人，愿意相信他。这才是崔永元能够逆转转基因舆论的根本原因。”
转基因问题是一个复杂的世界性问题，涉及每年几百亿美元的产业利益， 转基因是一个生物技术、转基因应用中既包括：药品（生物制品、包括疫苗、中药）、食品（包括动植物主粮），也包括转基因棉花、牧草、烟草、观赏用植物等。这一文同大家交流一下近40年来波澜壮阔的世界转基因问题历史、层次，目的是同大家共享一下一个未知技术的过去、今天和未来。
沈阳
15:23 2017-6-3 写于北京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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