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这几天，公众在热议一个有关应急救护失败例子：一位35岁的年轻母亲（外企白领）在深圳地铁口病倒、50分钟也未能获得他人（包括地铁员工）专业急救不幸去世。这个问题光明网记者在2013年12月21日曾经采访中国应急救护专家，海南医学院院长，他曾经全面地讲了这个问题，现把当时的采访全文发表，希望我们专家的观点及海南的经验有助于全社会关注提高公民普及应急救护知识重要性的认识。

　　【专家介绍】

　　吕传柱院长，1962年出生在山东，医学学士，急诊外科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海南省人大常委，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2004年被人事部、卫生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授予“全国卫生系统先进工作者”称号。中华急诊协会副主委，中华医院管理学会急救中心(站)管理分会副主委。

　　曾任海南省海口市人民医院副院长；海南省海口市卫生局党组书记、局长；海口市120急救中心主任；海南省人民医院党委书记、副院长兼省卫生厅党组成员；海南医学院副书记、纪委书记。现任海南医学院院长。

　　创办了海南省首家急救中心，并在全国率先通过国际质量体系认证。建立了省内第一个创伤中心。他带领团队开展筹建海南省创伤分级体系论证，为海南国际旅游岛提供基础支撑。打造独具特色的创新性院前急救、急诊、创伤、灾难医学教育体系。曾担任《中华急症医学杂志》、《中国急救医学》、《世界紧急并重医学杂志》等多种杂志的编委。主编《紧急医疗救援报告》等系列刊物及文献。

　　2013年12月21日上午，星期六，光明网记者赴海南采访琼海台风海燕到万宁1214水灾救援系列报道一行，到了海口市采访参加万宁1214水灾救援的海南医学院红会救援队队员。记者在海南医学院见到了吕传柱院长，在他准备在半小时后到社区给公众做公益讲座之前，争取到了近30分钟时间，请他介绍海南省在应急救护方面的立法进展及海南医学院培养院前急救人才的做法。下面是记者同吕传柱院长的对话内容：

　　1、国内外应急救护培训差距有多大

　　记 者：吕院长，您好！几年前我看到一个数据欧洲一些国家公民的应急救护培训(SOS)水平还到60-70%，有的已经达到80%，西方发达国家正常是50%到60%之间，三年前我看到中国公民的应急救护培训水平数据是不到1%，现在经过两年多时间勉强说是有3%了，但是我们有13亿人口，每一年有这么多灾多难发生。这次想请您站在国际跟国内医学救援的角度，从公民教育的角度，从专业教育的角度，你们海南省己经有什么好的举措，从社会稳定角度为政府提供战略性的决策参考意见。

　　吕传柱：好，这个话题我很愿意谈。因为我是做了二十多年的急诊大夫，我们经常爱说的一句话，“谁要是纠结了，谁要想不开谁就到急诊室看一看”，因为生、死往往在急诊室就是那么一瞬间，就像您所关注的问题一样。

　　应急救护培训这个问题在全世界范围内，在发达国家教育是比较发达，或者说公民素质比较高的国家应急救护培训这个问题已经解决得非常好，就像您刚才讲的，您掌握这个数字比我掌握的还要精准。

　　比如说,做得比较典范是美国的西雅图，早在十年前它整个全城市的公民就可以做到40%以上的，西方单词叫做第一目击者培训，英文是“First Responder”第一目击者。因为这个原理很清楚，第一个概率的99.99%的任何人、人和事件都会发生时不会有医生在现场的瞬间。比如说，我们俩儿、我跟周会长打架，我们俩儿不会把刀子准备好以后走到医院门口再打。第二个，我突然间在哪里晕到了，从概率角度上讲身边一定有医生这种瞬间很少。

　　国外在几十年前就宣传这么个概念，就是对公民进行第一目击者的培训。使得公民懂得初级的“First Responder”，我们中国红会给它翻译成“初级救护”。这样使得在专业医生达到病人身边之前，或者把病人送到医院之间赢得这是最黄金的“十分钟里面”，黄金十分钟里面做的是“挽救生命第一原则”这个理念。

　　国外在创造这个抢救理念并推广以后，进一步发现它是对人文精神的提升，这是不可以小觑的意外收获。因为第一目击者培训这个行动让人感受到它对人文精神的彰显，它对人的生命的尊重，甚至对一个人修养的提高，成为一种巨大的人文精神。好比我们常常讲的中华民族有五千年的文化文明史一样。

　　2、国内应急救护不足公共事件

　　可是，我们这些年出现的一些公共事件，它们竟然都是与第一目击者问题有关。例如，竟然会出现：令人心寒的佛山的小月月的事件; 我们会出现在上海浦东机场，在上海这么文明的大都市和国际大都市里面，一个中年妇女被儿子刺伤，结果上去施救的是外国人; 在北京的马拉松赛上猝死的中国运动员，上去救的是外国的运动员，而不是大会的组织者，也不是围观者，也不是警卫人员，更不是我们其他的中国人员。

　　2012年7月21日北京那场大雨导致75个人丧生，我在很长时间里面都用这件事作为案例给学生和公众讲。我一个口头禅叫什么，海南刮场台风一个人不死，北京下场大雨死75个人，你就说北京的这个城市的综合救援能力和它的防灾减灾能力到底是强还是弱。

　　最悲哀的事件是广渠门一个小伙子开了个SUV直接钻到水里，而且我们的中央电视台，不顾公众心理对这场救援进行了现场直播！我本人通过CCTV亲眼经历了那整个现场：那场几百个救援力量、包括群众在那里面救援的结果悲哀到什么程度，我认为是北京市救援力量的耻辱：

　　第一步是让潜水员下去把这个车找到，第二步是用绳锁把汽车捆起来，第三步是把汽车由两百多个民工从深水渠拖到浅水渠，第四步是把车正过来。最悲哀就是这个时候武警、999救护车、消防员把汽车拖到浅水区，消防员把它正过来以后才从前车破窗进去把人拖出来！那天晚上在九点多钟还是七点多，八、九点钟，我从电视画面，而且还不是，摄像机那个画面，街头的摄像头画面 ，我就跟我夫人讲：“这个人已经没命了，而且拖出来完以后999救护车没做任何现场处理直接拉上救护车就走了，闪着警灯嗷嗷叫的走了”，诺大一个北京，中国最强的急救技术人才力量都在那里，可是这事违背了救人的基本原则，救人是“生命第一！”没有必要是把那个车拖到浅水区也没有必要再把那个车还要正过来。

　　记 者：就是因为现场没有一个人懂得水灾救援的。

　　吕传柱：没有一个人懂得专业救援。此事的根本点是----救人的最核心救法就是进去以后先在水下就要破窗，破窗以后把这个人拖出来，车拖不出来跟我没关，你想一个车拖好，让两百个民工把一个车拖出来，这个程序，这个时间要持续多少个小时？有一年夏天，复旦大学在教室里就因为没有人伸手施救死掉一个大学生！复旦大学，中国的甚至世界名校，这种尴尬太丢人呐！我就跟我的大学生们讲：怎么样，我们学校在这一点就比复旦大学还厉害，在海南医院里要有一个晕倒了或者猝死了，我相信会有千、百个人都会跑上来救人！

　　这是非常、非常悲哀的一种现象。缺失在哪里？很简单，就缺失在公民应急救护教育。公民应急救护教育为什么缺失？除了重视程度和我们文化习惯以外，我们立法上也有问题，我前些日子在这里向到海南来调研的中国红十字会华建敏会长也提到这个问题。

　　3、国内应急救护立法缺失的后患

　　我认为用法律的形式把这件事情给它固定，强制性的推广下去这是我们中国能提升自己的国家软实力，同时提升自己的公民素养，以及提升我们美誉度的****办法。

　　这种立法已经在海南省率先立法了，实践也证明在海南是行得通的。本人做了三年的海南省人大常委，在这期间，在我们省红十字会周会长属下的团队、尤其是文主任支持下，对海南人民贡献****的就是借助我们海南本身有立法权，我们把海南红十字会条例给修改了。

　　海南省修改通过了立法要求对危险职业和公共接触的职业，比如说教师、旅游导游、环卫工人、警察、建筑工人进行红十字会的救护培训。同时在公共场所悬挂心脏骤停救命的仪器，英文叫AED（记者注：Automatic External Defibrillator, 简称AED，中文译名比较多：“自动体外除颤机”、“自动体外电击器”、“自动心脏复苏机”、“自动体外心脏去纤颤器”、“自动心脏复苏机”、“自动体外心脏去纤维性颤动机”、“自动去颤机”、“自动体外去纤颤器”、“救心机”、“自动体外去颤器” ），就是“傻瓜救心机”，这是我们和海南省红十字会的同伴在2012年，全国率先做成的。

　　等着事后你把这个法律条第多少款第多少条，这就是引入了美国的和西方国家行之有效的《好心人法》的部分条款。实际上，是海南省人大常委会只是采纳了我们整个建议的部分思维。如果它原先按照我们的原来修改稿去做的话，那完全是强制性条款。

　　因为在国外就是强制性条款，且不说美国和瑞士的，当然，瑞士是在全球做得最好。就讲中欧国家或者南欧国家，在捷克这样的欠发达，它的法律里面救援就有这样的条款：如果你路过一个横尸街头或者受伤的人，不论是你路过开车还是走路过，你没有打电话报警你是犯法的！

　　记 者：日本也是这样。

　　吕传柱：是犯法的，对吧。那么，为什么在资本主义国家里，竟然在应急救护这么人性方面，法律有这么大的强制性关怀条款？可是，在中国，我们社会主义文明为什么却还没有呢？但是，我一个人的嘴巴说服不了海南省的54个常委，所以我们只能说妥协，把“强制性条款”变成这种法律常用的语言条款，但是这已经是在全国率先迈出第一步，而且还墙里开发墙外香：

　　由于我们海南省自己宣传得不够。我们在业内宣传得也不够，反而吸引了很多境外人士在关注这件事。我本人就接受了很多境外人士的询问。这个既有生产AED的厂家，也有我们业内的专家还有境外记者的询问。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中国走向文明的一个重要标识---人文关怀立法。

　　4、救死扶伤是人道救援的基本要求

　　吕传柱：我每次出差时，行李里面一定会有个听诊器。如果在万里高空中，一百多人的封闭空间这个时候人家呼叫医生和护士，没有人应一声，有这个的概率是很低的，可是如果你说：我是医学院的生理老师，我是医学院的体育老师，我是医学院的二年级学生，你这时候伸不出手来，你自己的良心将会受到极大的谴责，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校长叫你学这个东西是有好处的！我是医学院的医科学生，但是我有红十字会的培训证，我就可以去救人了！甚至我说了一个更过分的话是什么？做人、选干部叫“为人是第一的”，做医生也是。所以我给我们的同学和老师讲了这么一个简单道理，我说：如果你在飞机上应该勇敢地去救人，我自己在飞机上救过的人不敢说不计其数，但是至少是我人的次数是我记不太清楚多少次了。

　　我曾经想给总理写一封信倡议：给我国的小学生、中学生每人发一个哨子，发一条毛巾，这个哨子和这个毛巾能救活好多小学生的命，这在国际上急救包里面是常见的标配。

　　这有什么用处？

　　哨子是呼救用的，尤其长时间在狭小空间被困的时候，你的体力不支的时候哨子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或者哨子可以防狼的，防这些抢劫呀，色狼的。

　　毛巾是给你逃脱毒气环境。大约两、三年前中央电视台报道过的一个很好例子，讲的是在深圳有一个小学生救妈妈的故事，是一个13岁的小孩救了妈妈，怎么救的？这个深圳小孩所在的这家小学跟红十字会关系很好，长期进行救护培训，而且是强制性的规定。这个学校刚搞完地震逃生演练，要求学生的书包里一定要有条毛巾。孩子们都很好掌握。有一天中午，这位13岁的小孩他回家，他妈妈在家里厨房做饭，煤气罐着火，整个房子煤气泄漏，结果他就用这条毛巾把他把妈妈从厨房救到阳台里，安全的获救了。

　　5、海南医学院率先全校学生学应急救护

　　吕传柱： 你刚才讲的，三年前中国接受过应急救护培训的人数，一个说法是有1%。我再给您举另一个数据，2008年我们中国北京承办奥运会时，北京奥组委向国际奥组委承诺的是在2008年举办奥运会时把初级救护培训提高一个百分点，达到1%。

　　记 者：原来不到1%，原来是0.3%。

　　吕传柱：可是呢，真正做到没有我不知道。用法律的形式强制进行推广应急救护教育，这是我经过20年来的经验认为唯一的有效出路，这一点在海南已经行之有效。

　　两年前，我们海南医学院就在海南省红十字会的指导下，率先成为********所全员进行救护培训的大学。我们有15000名在校大学生，轮训完我们学校的大学生就为海南省接受应急救护训练人员比例提高了将近1%的水平，海南现在有190万人口，我们在校的大学生15000名学生到现在为止已经培训了11259人。

　　我们每年毕业一批又来一批新生，我们现在形成这个传统的做法有三年时间，我们就在国家规定的大学生两周的课时军训的最后两天做这件事，把它变成常规性动作，我们学院自己有将近两百人---163人的应急救护师资，不用红十字会操心师资问题，医学院也有模型。

　　为什么这么设计，第一个原因当然不可以否定的是我自己是搞急诊出身的，我是急诊科的教授，我深爱这一行。我知道生命对于在瞬间你出手相援和不出手相援这10分钟可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个价值观就决定。第二个原因是依靠法律发挥作用，我们可以依法来做这件事。比如说，我们学校就有两台飞利浦公司主动捐赠给学校的AED挂在我们学校的公共场所，你们光明日报记者站魏月蘅老师还参加了我们的捐赠仪式。这不是我们花钱买的，是因为海南的应急救护立法工作已经引起国际关注，美国的公司主动上门捐赠给学校。这就是我回答您的第一个问题，而且我跟您讲，我敢很肯定的讲，您到网上去查，我们学院是全国最先搞全员大学生培训的。

　　记 者：我看过那篇报道。

　　吕传柱：是吧，为什么呢？我认为这就是法律的力量。然后第三个原因是我认为大学生上大学、尤其医学院的大学生，他的人文教育的起点，就是从“对生命的尊重开始”，一个医生我不管你有多高的艺术，但是，你很冷血那就是在害人，你有再高明的医术，但是你没有热忱的心，没用。

　　我对学生说：你们去救人，如果你们救的过程中出现任何纠纷，学校来承担，学校不承担或是校长来承担。

　　我对学生说：我作为全国急诊协会副主委,我出来发声、我不相信法庭不采信我的证言，这唯一的招。

　　应急救护这件事，上次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华会长来海南开调研的时候，我向他也提到这个问题。我觉得是给了很多懒汉和不想多事的一个人借口。你认为法律没有保障，因为国外有免责条款，国外它配套的措施除了有鼓励别人救人，和强制别人救人同时要有免责条款，我个人认为这是国人的狡诈心理在作怪。

　　到现在为止，我在火车上，在轮船上，在汽车上，甚至我开汽车路过停下汽车下来救人，有的时候我需要亮明身份，大部分时间我不需要说我是医生。仅在飞机上需要，因为飞机上它有它的操作处理。有一次我在路边上有个人有问题了，我处理完等到救护车来了我再走，我没有必要告诉任何人我是医生，我可以告诉大家，到目前为止我们遇到一次麻烦。

　　而且很多次并不是在海南省范围内救人，在海南我的知名度高，人家都知道我是医生。甚至有一次我在天津去北京的火车上救人，被救的那一人还是死了，那是一位被火车碾过的人、你想想怎么容易被救活。但是，至少有医生出现了，把现场氛围迅速给缓解掉。所以，我认为不参与应急救护是一种辩解的心态，为自己解脱的一种心态。

　　就是基于这几条，我认为我们国家在解决应急救护这个问题，到了非解决不可的程度。我甚至说过一句话，“说我这辈子大学老师当得好不好，校长当得好，如果我有毕生精力能够把应急救护这件事情在国人中推广开来，我说我就是功德无量，死后要上天堂的人！ ”

　　6、应急救护需要立法 更需要人道精神

　　吕传柱：说到为什么我们在应急救护问题上不立法，只要中国立一条法：“把应急救护成为小学生、中学生的必修课，大学生的必修课”，这将是一个能让世世代代人们都会记住你的好提案！其实要明白在中国给“应急救护”这个立法有多难，这个问题我自己就一直想不太通。

　　我当了区人大代表，市人大代表，省人大代表，省人大常委，现在我又是政协委员，几乎每年在我的提案里我都在谈这个问题，我就想不通为什么全国人大就不做这件事。

　　什么叫公民素质教育？“应急救护”这是****的，你们光看他能救一个人，或者不能救，自救一个人，你忘了他更深的意义在于人对生命的尊重，人文精神体系，还有我们红十字会的“人道、博爱、奉献”这种三个精神的体系，这种意义，这件事情费钱吗？不费钱，需要影响到中国的经济吗? 不可能，可是它把中国的软实力提升了，这件事做不成我想不通，这就是第一个问题，而且把海南的实际上能够扩大我已经觉得。

　　7、应急救护和救灾培训专业教育水平

　　我接着讲你提的第二个问题，这是一个专业的问题。大学教育，专业教育进行救护培训和救灾培训。我给您讲一个例子，大学教育和专业教育尤其在医学院，在和救灾部门相关的部门进行紧急救援的培训它的重要性有多大。

　　在大学里、尤其在医学院校和救灾有关的其他工程院校，开展标准的灾难救援教育迫在眉睫。我在很多国家学习过这种灾难救援，有谁有一个现场能不能立出来，地震就是狭小一个人被困进去了，某一处山洪爆发，某一处火灾，某一处高层坠楼，某一处煤矿的坍塌。据我所知，在中国境内唯一有的就是国家地震局，在北京郊区有一个模拟场景培训。所有的灾难救援全部都是院内的那些大夫拉到院前去，但是我问你：你告诉我，你拉上前线哪些人，有几个是真正在狭小空间救过人的，是真的都把院内在病房里的知识移植到灾区里，那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

　　所以汶川地震的时候，有一个天大的笑话就是把我们医学的院士拉到汶川地震现场，那不捣乱吗？ 所以我们的人救出来就死，反而不如不救呢，为什么？他们不懂。汶川地震是512，我当年7月份在青海组织了一个汶川地震救援医疗反思会，这都是反思会上说的内容。

　　可是，中国有两百所医学院有谁，我想应急救护专业教育可以拿到全国的重点专科？全国有22个我们拿了一个。国家给投了一千万，我就想用这一千万的绝大多数在海南模拟出来这么一个狭小空间，灾难空间。我20年前在美国的好莱坞就看到了火车颠覆，山洪爆发，火灾的电影场景，每一个小时给你表演一次，我说我们国家把它用做专业教育目前还没有人去做。

　　8、红十字会在救灾中能够发挥的作用

　　记 者：你今天比较忙，最后想请你用一句话说一说，你觉得我们红十字会在救灾里面还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

　　吕传柱：大约在上周,我跟来海南调研的中国红十字会华建敏会长座谈时讲了自己看法。我的观点是：政府不该管的事不要再去管了，红十字会应该是防灾和救灾的主角，而且起决定性作用、主导作用。

　　而政府是履行该履行的职责。比如说建设城市，你应该把这个城市的基本功能让它齐全，而灾害时红会是政府最有力的合作伙伴和支撑者，李克强总理从庐山地震救灾中提出一个概念叫“科学救援”。科学救援这个问题，我这次在德国学了三个星期，正好赶上德国洪灾现场去看看，就感觉他们好像不在干活，他们的人都已经有标准的模拟程序，平常有很好的训练，上多少人能够展开这个作业链，提供多少东西能够做好这个东西，提供多少资源能够做好这件事情，不需要人海战术。所以,我认为红十字会是救灾的主角，在防灾减灾里面，尤其在提升我们人文精神方面应该唱主角，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

　　我还有一个理念，红十学会是一面旗帜和人道精神，在它的这个旗帜和精神下，能把全社会的人员、包括在它大旗下面的人，去追求发扬“人道、博爱、奉献”的红十字精神，保护人的生命和健康，促进人类和平进步事业为宗旨而奋斗。

　　记 者：谢谢你接受我们光明网的采访，给了很多很好的应急救护专家观点以及海南的立法创新。

　　吕传柱：谢谢，我得赶过去给社区讲课了。光明日报是我们知识分子的家园，我很希望你能够把我这套理论，舆论，或者观点能够传播出去。

　　【采访后记】

　　采访海南医学院吕传柱院长是记者此次走海南计划中意外的收获，而短短的三十分钟时间，吕院长既有通俗直白的生动例子、又有为民公益奔走在立法之路上的努力，这位急诊科大夫出身的教授认可发扬“人道、博爱、奉献”的红十字精神，保护人的生命和健康，促进人类和平进步事业为宗旨而奋斗执着，很让人感动。

　　海南医学院的全员进行救护培训和海南省立法要求对危险职业和公共接触的职业，比如说教师、旅游导游、环卫工人、警察、建筑工人进行红十字会的救护培训。同时在公共场所悬挂心脏骤停救命的仪器，是中国人道立法上的一个成功尝试，值得立法部门借鉴，为中国人道人文精神的发展发挥更大作用。（光明网记者 沈阳）

[责任编辑:袁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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